江琬舟那随意的一句话本想是打发凌澈离开的。却没想到被有心人听了过去,一夜之间,全皇宫的人都听闻了江琬舟要临幸侍郎一事。
那些新进宫的男人们,都想拔得头筹,成为第一个被宠幸的人,那将是何等的荣光啊。
受到宠幸后,就会提升位份,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,自己的家人也能一同沾光。
一时间,所有郎侍们都各出奇招,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力。
江琬舟并不知道宫里的流言已经传遍了,她只明显地感觉到这几日一出门总是能碰到一些奇怪的事情。
譬如御花园内,总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或是扑蝴蝶,或是放风筝,叽叽喳喳的,没个清净。
害得她每日的饭后溜达都不想去御花园了。
又比如,总有人在她附近摔倒,哎呦哎呦地半天起不来,娇弱得仿佛没长骨头,
江琬舟心想,这不会是这些诡计多端的男人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力而玩的小把戏吧?
这也太低级了。
她阅剧无数,才看不上这些小儿科的戏码。
关键是,他们颜值抱歉,江琬舟实在是看不下去。
不过,江琬舟疑惑这几日为何楚知衍不在了呢?他是贴身太监,理应常伴江琬舟身边照料起居。
虽然江琬舟给楚知衍放了几天假,但是假期都结束了,而这几日楚知衍还是不见踪迹。
他是不是在外面玩疯了?
“哼!无故旷工,我要扣你工资!”江琬舟忿忿道。
“拜见陛下。”
一个男人突然跪到江琬舟跟前请安。
江琬舟先是吓了一跳,随后平复心情,定睛一看,从穿着上看出眼前这人应该是前些日子进宫到秀郎。
“你是谁?”江琬舟忍不住问道。
虽然这个男人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脸,但从身形上看还不错。
最主要的是,他这么直接冲上来跪在江琬舟面前的举止简单粗暴却有效,当真引起了江琬舟的兴趣。
“臣郎听闻陛下有临幸后宫之意,特来毛遂自荐。”男人沉声说道。
江琬舟被惊得差点站不稳,这个朝代的开放超出她的想象啊。
还毛遂自荐了!
“你你你……”江琬舟有些慌张,急忙厉声问道:“你凭什么觉得朕会临幸你?”
江琬舟语气严肃,想让这人知难而退,可她也没想到遇上了硬茬。
“臣郎不敢奢望,只是斗胆一试。”男人回答得恳切。
江琬舟扶额汗颜。
公共场合谈论这种事让她十分尴尬,但是……
不如就将计就计,省得总是为这事烦心。
“唉!”江琬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随后无奈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住哪个宫里?朕今晚就翻你的牌子。”
这么说,总能应付了他吧。
立在一旁的小太监连忙殷勤地回报道:“报陛下,他是寄月轩的孟子庭。”
孟子庭眼睛一亮,有种志在必得的意味。
江琬舟后知后觉,发现自己好像着了道了。
不过管他呢,在这个世界她就是老大,还怕他们不成。
“臣郎谢陛下恩宠!”孟子庭行了个大礼,随后便退下了。
江琬舟许久后都没回过神来,内心既有些惴惴不安,又有些隐隐期待。
当晚,寄月轩内张灯结彩,亮得如同白昼。
所有人都严阵以待,等候着皇上的大驾光临。
江琬舟坐着轿子,被人抬着来到了寄月轩,当她一看门口站着这么多人恭候着时,还是吓了一跳。
她反悔了,但是又不敢露怯。
江琬舟硬着头皮走进了孟子庭的寝室,就见他已经盛装打扮,面色潮红地等候了。
今天下午,江琬舟恶补了一些这皇宫里侍寝的规矩,知道了皇帝在这种事上面有绝对的控制权。
这让她安心许多,她不动,敌不动。就这么耗时间,挨到天亮就好了。
“那个……”江琬舟在离孟子庭最远的椅子上坐下。
桌子上摆满了酒水点心,江琬舟心里紧张得要死,颤抖着为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“你要喝吗?”江琬舟冲孟子庭说道。说着,江琬舟给他也倒了一杯。
孟子庭从未喝过酒,但是皇上亲手倒的,他不敢拒绝。
早就听说皇帝性情怪戾,最讨厌别人忤逆她的意思。
于是孟子庭硬着头皮上前,接过了江琬舟递过来的酒。
江琬舟看出来孟子庭也很紧张,自己反倒是松了口气。
为了缓解这种气氛,她玩笑道:“怕什么?朕又不会吃人。”
孟子庭不敢言语,先前在皇上面前毛遂自荐,都是家里人逼的,已经让他提心吊胆了许久。